来源:CNTV 时间:2012-02-21 17:06:20 热度:1838
——记兰州军区兰州总医院工程院院士葛宝丰
中国网络电视台消息:(记者张雯) “悬壶济世秉丹心,妙手仁术暖杏林。”这是兰州军区兰州总医院专家组名誉组长葛宝丰从医65年的真实写照。
与65年前一样,93岁高龄的葛宝丰依旧风雨无阻坚持上班,仍然勤学不辍,虽然他的眼睛不太好,但他每天至少要用放大镜看2小时的中外医学杂志,掌握世界上最新的科技成果和医疗动态……
65载医者仁心,葛宝丰坚持上高原、走边防、进藏区,接诊手术超过10万例,潜心研究大骨节病等高原骨科疾病的预防和治疗方法,尽心竭力救治无数军地患者,把党的温暖送到部队官兵和人民群众的心坎上,创造了接活连体热缺血36小时断肢再植的世界纪录,完成了世界第12例十指断指再植手术,有6项科研成果属国内首创,4项科研成果属世界独创。
一片冰心在玉壶。葛宝丰坚持忠诚党的事业永不悔,他把坚定理想信念作为人生最高的境界。
少年时的葛宝丰经历了旧中国列强凌辱、民不聊生的悲惨生活,1936年,17岁的葛宝丰以全国第一名的成绩考入燕京大学医学系。那一年,他的慈母因身患霍乱无人医治而永远离开了他。火车启动的那一刻,他向着母亲安息的方向默默许愿,要用一生的时间做一个可以救人的好医生。
1945年,葛宝丰毕业分配到国民政府兰州中央医院工作。1949年8月兰州解放,人民解放军接管了中央医院,葛宝丰亲身感到共产党人倾心为民的伟大情怀,耳闻目睹了人民军队优良作风,从内心深处萌生了对共产党和人民军队的敬仰和信赖之情。他毅然报名参加了解放军,来到了兰州军区兰州总医院,并迅速投入到建设新中国、扎根大西北的医学事业中。1950年,抗美援朝战争爆发,葛宝丰主动请缨参加抗美援朝医疗队,赴西安参与救治后送志愿军伤病员工作,救治了大批伤病员。
1978年,葛宝丰加入中国共产党。甘南藏区大骨节病发病率较高,葛宝丰带领学生多次到达海拔3000米的藏区,对大骨节病的发病机制进行调查研究,总结出该病的发病成因和流行趋势,为国家预防和治疗该病提供了第一手资料。
西北这块贫瘠的土地让他深情牵挂,不离不弃:上级多次调他到北京工作,葛宝丰都婉言谢绝了,他说:“西北本来就很落后,我不能走!北京地方大,人才多,比起那里,西北更需要我。” 他的家乡河北和南方等沿海发达地区的省市给出极为优厚的条件邀他前往定居,他都一一谢绝,并回诗明志:“西北五十年,军民结情谊。故乡数市州,邀我去定居。回书致谢意,明我常相忆。我年逾八十,蹒跚意呆痴,吐丝丝绸路,直到丝尽时。”就这样,家乡乐亭只好修了一条宝丰路来纪念他,海南“院士村”里的别墅依旧空着,军区要给他一套房子,他不要,医院要给他新建一栋小二楼,只因为建楼必须要砍伐一棵几十年的云杉,他立刻打电话给院领导坚定的说:“在我们大西北长这样一棵大树多么不容易,我宁可不住新房,也不能砍了这棵树!”至今,他仍然居住在1985年修建的老房子里。
面对一次次调往内地大医院的机会,葛宝丰一次次选择了放弃,但面对祖国的一次次召唤,他却没有一次失约:抗美援朝,他主动请缨;服务藏区,他身先士卒;唐山抗震救灾、汶川抗震救灾、舟曲特大泥石流救援,他一次次临危赴难,救死扶伤。用他精湛的医术、赤诚的医德践行着当初对母亲许下的誓约。
葛宝丰就像一棵戈壁红柳,把根深深地扎在西北,默默实现着自己爱党为民的理想信念。
医者从来割股心。葛宝丰胸怀官兵群众送真情,他把热忱服务患者作为心头最紧的牵挂。
为民治病,尝遍百草的李时珍是对葛宝丰影响最大的医学圣人。甘南藏区大骨节病发病率较高,他义无反顾带领学生多次到达海拔4000米左右的藏区,对大骨节病的发病机制进行调查研究,一次,他在牧区巡诊调研的途中,由于极度疲劳,不知不觉在马背上睡着了,结果从马背上摔下,全身受伤。但他一直坚持调研到最后,终于总结出了该病的发病成因和流行趋势,为预防和治疗该病提供了第一手资料,使大骨节病基本绝迹。
1957年,一位甘肃籍农民因炸伤致右股总动脉连同股动脉和股深动脉缺损14厘米,于伤后36小时入院,下肢循环绝断,肢体已趋于不救,在当地医院要行截肢术。葛宝丰望着这位农民兄弟的伤口,心里发颤:“一个农民,不能没有这条腿啊!”
为了挽回这条腿,葛宝丰大胆取出他存贮了半年的一段相应部位三叉形同种异体血管,连接这位农民兄弟断裂的血管。谁知,这条血管竟奇迹般地成活了,一条无望保留的腿恢复了行走功能。葛宝丰高兴极了,他知道,这是世界上第一例10厘米以上同种异体血管连接成活的病例,他开始收集资料,跟踪调查,并建立了专项研究档案,决心把这项课题继续研究下去。
渐渐地,这项必将轰动世界的课题到了“开花结果”的时候。按要求,最后一步,要对这位农民进行动脉穿刺,提取有关数据。那位朴实的农民兄弟一口答应。然而葛宝丰的心却变沉重了:这位农民兄弟年事已高,穿刺虽然只有极低的几率出现并发症,可一旦出现就很可能使他再归残疾人的行列!
最终,葛宝丰毅然放弃了这项极有希望获得世界级大奖的课题。如今,提起这项“功亏一篑”的研究,葛老总是说他不后悔,因为那个病人完全恢复了正常劳动力,甚至还会笑着说,我每年还会吃到他种出来的土豆呢!他的每一份大爱都是那么坦然与从容。
2010年3月,葛老因急性腰扭伤,疼痛难忍,住进了保健科,就在伤病好转的过程中,玉树发生了大地震,38岁的藏族同胞斯塔因16处骨折和严重的全身挤压伤综合症被空军运输机紧急转运至兰州军区兰州总医院,当时斯塔已陷入昏迷状态,生命垂危,是此次玉树地震中伤情最严重、情况最紧急伤员。在得知这一情况后,葛老躺不住了,不顾自己腰部的剧痛,执意要求去看看灾区来的伤员,谁也劝不了他,当身穿白大褂的他来到ICU重症监护病房后,立即组织16名专家连夜对斯塔进行紧急会诊并急诊进行血尿常规化验、头颅CT、胸部X线、腹部B超和心电图等检查,并要求医院组成的“抢救斯塔专病组”,成立“特护组” 24小时对斯塔进行陪护。
4月22日深夜2时46分,斯塔突然出现多器官功能衰竭症状,葛老在自己的病房得知消息后坐卧不宁,可此时的他因为连日来的忙碌已导致病情加重,疼的无法行走,只好不停的向护士询问着抢救的进程。4月23日上午10时20分,斯塔血压逐步增加、体温渐渐升高、脉搏稳步回升、呼吸功能明显改善。
经过8个多小时的连续抢救,斯塔的生命体征恢复了,而葛宝丰在这8个多小时里几乎一眼未合,正如他诗文中写的“病房勤巡视,心系伤病员,每逢手术日,临床遇危难,如履薄冰上,如临深渊间,直至病情稳,心中始得安。”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护士们看着终于睡着了的葛老,都不忍叫醒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为时龄92岁的老人轻轻闭上房门。
葛宝丰常说:“病人以生死相托,这是多么大的信任!我们医生要将责任看的比千钧更重!”信任,责任。一字之差,却将医患、军民之间的感情紧紧相系。
一叶见春秋。从医65年,患者再贫穷,手术风险再大,他总是挺身相救。1987年,7岁的潘园园不幸遭遇车祸,导致严重骨盆骨折和股动静脉的大面积损伤,在多家医院拒收的情况下,缺血38小时已深度昏迷的小园园被送往兰州军区兰州总医院骨科中心,当时如不尽快手术救治,将会很快危及生命,可由于缺血时间长,术后很可能引起组织坏死、肾功能衰竭甚至死亡,风险极大。如果手术不成功,就可能出现医疗纠纷甚至影响到葛老的声誉,大家都劝葛老不要收这个病人,可他只静静的说了一句:“现在要紧的是先救命,一个医生,怎么能眼看着有人受伤不去救呢!”经过精心准备,当时已年近70的他用手中的手术刀与死神展开了较量,手术室的灯整整亮了9个小时,护士一次又一次为葛老擦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血管一根又一根的被缝合,在葛老的巧手下,手术取得了巨大成功。术后,喜极而泣的母亲扑通一声跪在了葛宝丰面前:“医生,是你救了我女儿的命啊!我不知道怎么报答你,就让我给你磕个头吧!”葛宝丰忙扶住她:“圆圆能康复,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随后,他便直接去了病房,直到半夜,查房的护士才发现葛老一直坐在小园园床旁的木凳上,静静的观察着园园的生命体征和伤口的情况,一眼未合,护士劝他去休息一会,他却说:“现在是她术后最危险的时候,我怎么睡得着?”就这样,葛老整整陪了园园一个晚上,彻夜未眠。这样的事已不是第一次发生在他的身上,究竟有多少个日日夜夜是在病人床旁的小凳上度过的,葛老自己也记不清了,当我们为之动容的时候,葛老却平静的说:“作为一个医生,为自己的病人负责是应该的!”现在,已经结婚的潘园园激动的对记者说:“是葛爷爷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如果没有他当时的决定,我怎么会享受到如今爱情的甜蜜和生活的美好。”
医院政委张柯平动情地介绍说,骨伤患者治疗周期长、费用较高, 葛老总是千方百计为患者减轻经济负担。从医这么多年,葛老从未收过患者一个红包,吃过患者一顿宴请,反而经常为困难群众垫付医药费,带头为灾区群众捐款,接济身边工作人员,还用自己的稿费和奖金设立了“文明护士奖学金”,鼓励在护理岗位上做出突出贡献的人员。
“病人只有病情轻重之分,没有高低贵贱之别。”在葛宝丰眼里,不管是官员还是平民,都应一视同仁,精心救治。对于那些生活窘迫的贫困患者,他更是关怀备至。1993年,青海农民王伟领着母亲来医院看病,精心检查后,老人确诊为股骨头坏死。葛宝丰与科室人员反复研究治疗方案,决定为他实施骨关节融合保守治疗,放弃关节置换,这样既保证了治疗效果,又节约了手术费用。可是王伟为尽孝心,决定卖掉房屋,请葛宝丰为母亲做股骨头置换术。但葛宝丰坚决不同意,他说:“你母亲的情况置换关节毫无益处,只能是白花钱,听我的,一定要保守治疗。”王伟听不进去,一次次找葛宝丰磨,最后竟跪在葛宝丰面前。葛宝丰反复对王伟解释说:“我要对病人负责,也要对你们今后的生活负责。我在拿方案的时候,是把你的母亲的病当做我自己的病来治,你说我会不做到最好吗?”王伟终于被葛宝丰的一片苦心所打动。同意为母亲采取保守治疗的方法,后来,他的老母亲治疗效果明显,王伟感念葛宝丰的恩情,临行前非要给葛老留下500元钱。葛宝丰坚持自己的原则:“生病本来就是一件不幸的事,很多人有病治不起,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住院的。廉洁是医生的本分。贪财图利,乘人之危,根本不配当医生。”
无论是面对患病的战士还是地方群众,葛宝丰始终一脸和煦的笑容,微笑的背后,是一种职业的操守。操守的背后,是一颗慈爱的心灵。
在患者眼中,葛宝丰为他们诊察时的体态语言,像他的笑容一样,让人如沐春风。他常说:“高超的医术能治病,暖心的笑容也治病!”这段朴素的话语,让我们感受到了他内心的阳光。一个以治病救人为天职的人,他的爱是发自灵魂的。正是这种发自灵魂的爱,让他炽热而灿烂地燃烧了一生。
医乃仁术,无德不立。葛宝丰以高洁的职业操守一辈子恪守着一名医生的本分。
求源引得活水来。葛宝丰潜心骨科领域求创新,他把攻克医学难题作为事业最大的追求。
临床粉碎性骨折碎片难以复位和保持固定是一项困扰世界的百年难题,自他立志要攻克这一难关后,经过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不眠不休的反复研究,终于发明了内固定半环式梯形加压钢板,大大提高了粉碎性骨折的治愈率,1998年该成果获国家发明三等奖;他采用自发生机制、骨牵引、内外固定的方法治疗四肢、脊柱和骨盆骨折病人,有效地促进了骨愈合、修复骨缺损,形成了西北骨外科一套独具特色的技术体系。
葛宝丰一身戎装胸怀官兵,跑遍了青海的玉树、果洛,甘南的玛曲、舟曲,在我国西部海拔4000米以上地区的高原边防留下了他常年奔波的身影和探索前行的脚步,他常年为基层官兵送医送药,把党的温暖送到边防基层部队官兵的心坎上。
他常常对医护人员讲:“部队医院因为部队官兵而存在,姓军为兵永远是军医的宗旨。”1963年,他下部队巡诊时了解到,骑兵训练执勤时落马容易发生骨折,便多次深入训练场反复研究,甚至亲自骑马前往官兵容易落马的地方,在无数次从马背上摔下来之后,他终于提出了“落马骨折”的独特防护法,大大降低了骑兵训练骨折的发生率,减少了非战斗减员。
“十五”期间,针对官兵训练时骨创伤比较多的实际,80多岁高龄的他亲自到基层部队,并且在训练场和战士一起摸爬滚打,用自己的亲身体验向战士宣讲“如何预防训练伤”,并且及时向首长机关提出科学施训的建议,利用5年时间,研制出治疗部队训练伤的特效药物高肟甲素霜,从94年开始一直为官兵服务着。
1965年,他指导学生接活冷缺血54小时断掌和59小时断指,创造了接活连体热缺血36小时下肢再植的世界纪录;1997年,他成功完成十指断指再植手术,成为世界骨医学领域第12例成功手术病例。在60余年的医学生涯中,葛宝丰先后有6项科研成果属国内首创,4项科研成果属世界独创,成为大西北骨科专业的开拓者,军队骨科专业的重要奠基人,国际著名骨科专家赞誉其为“古丝绸之路上的‘医学大树’”。1987年、1989年他光荣出席了全军英模代表大会和全国劳模代表大会,1998年当选为中国工程院院士。
当选为工程院院士以来,他仍然牵挂着部队官兵,不顾年事已高,坚持每年随医疗队到一线为官兵服务,收集疾病防治的第一手资料,调查了部队驻海拔500、1500和3000米部队官兵的骨密度值和骨代谢指标,跟踪研究紧急进驻高原部队官兵体内骨吸收指标的变化情况,首次发现了高原环境对官兵骨代谢和骨骼健康的影响及其规律,完成了全军重大科研课题“西北高寒高原地区军民骨质疏松症的研究”,在2007年获得了军队科技进步二等奖。为西北地区官兵预防骨创伤及骨质疏松提供了可靠的理论依据。目前,他还率先开展了骨质疏松的防治研究,研制出骨质疏松治疗仪,在黄酮类化合物抗骨质疏松和电磁场防治骨质疏松研究方面处于世界先进水平。
“部队官兵谋打赢,我为官兵保健康”。医院院长尹强是从这所医院的普通医生成长为医院领导的,他告诉记者,葛老始终将目光聚焦在人民需要的课题上,上世纪50年代,西北地区没有几家像样的医院,更没有专门开设的骨医学科,专业人才十分贫乏,骨医学科的理论基础和医疗技术更是滞后。葛宝丰在医疗临床实践中大胆探索,潜心研究,建立了西北骨医学科完整的理论体系,也夯实了他成为大西北骨科专业的开拓者、军队骨科专业的重要奠基人的基石。
作为一名人民军医,葛宝丰以高超的医术和高尚的医德享誉国内外。他在临床实践中敢为人先,大胆探索,潜心研究,先后编著了《实用骨科学》、《创伤外科学》、《矫形外科学》等多部世界公认的权威论著,发表论文近500篇,获得省部级二等奖以上科研奖励20项。被国际著名骨科专家雷普誉为“古丝绸路上的‘医学大树’”。
从医60多年来,他诊治病人17万余人次,不仅未出现一起医疗事故,还使治愈率达到98.6%,伤残率降低至0.1%。并且,他在1950年就率先开展带血管循环骨移植, 1951年在国内探索开展淋巴管外科研究,1965年,他指导学生接活冷缺血54小时断掌和59小时断指,创造了接活连体热缺血36小时下肢再植的世界纪录,成为建国60年来最重要的60项医学成果之一;1997年,成功完成的十指断指再指手术,成为亚洲骨科领域第1例成功手术病例,轰动世界。
清流前波让后波。葛宝丰注重言传身教育人才,他把培养专业骨干作为师者最美的信条。
葛宝丰不仅用精湛的医术和高尚的医德服务患者,还十分注重人才的培养,他把培养高素质创新人才作为自己医学事业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为了提高中青年医生的医疗技术水平,他把素质的提高、业务的培训同临床课题的研究结合起来,带领青年医生们将创伤骨科、显微外科和组织工程学、生物力学作为医疗与科研的中心,在严重创伤骨折的处理和显微外科等方面形成了突出的专科特色,将医院的骨科从50年代末的“五人小组”,逐步发展为现在由创伤骨科、脊柱外科、关节显微外科、骨科研究所组成的全军骨科研究所,培养造就了大批高素质的骨科骨干人才。
作为全国知名专家,葛宝丰经常有机会应邀参加国内、国际的大型学术交流活动。每次开会回来,他都会毫无保留地把最新的学术动态讲给大家。他还积极推荐中青年医生出席各种学术会议,创造条件提高他们的学术水平。1981年8月,第一届全军骨科学术交流会在兰州举行,葛宝丰作为大会的主持人之一,把8个具有学术价值的题目全部分给科里年轻同志,亲手把他们送上那令人羡慕的讲台,自己却没有宣读一篇论文。葛宝丰悉心了解科室每个年轻医生的特点,注重因人施教,科学育人。
葛宝丰悉心培育人才,甘为年轻人当配角,把医术毫无保留地传给了下一代。他说:“无论是成功的经验,还是失败的教训,都要告诉年轻医生,避免他们走弯路。”他希望年轻人能站在自己的肩上,立得更高,看得更远。1976年,一位女患者住到了骨科,需要实施淋巴管静脉吻合术。葛老当时在国内已率先进行了多年的淋巴管再生基础研究,而这个手术机会,葛老已等了整整15年。这个手术一旦成功,将填补国内淋巴管显微外科技术的空白。可是,刘兴炎说啥也没想到,葛老把这个手术机会让给了他。
这一年,葛宝丰57岁,刘兴炎27岁。
就是这个在医学界产生轰动效应的手术,奠定了刘兴炎攀登医学高峰的第一块基石。这位参军时只有初中文化程度,没有上过正规大学的医生,在葛宝丰的精心培育下,自修完研究生课程,获得医学硕士学位,并练就一手过硬的显微外科技术,如今,他已是技术3级教授,并荣获了 “全军科技重大贡献奖”和“全国首届百名医学科技之星”。
有人对此不解,葛老却说:“对于青年人来说,给他们成功的机会,比什么都重要。”
的确,熟悉葛宝丰的人都深知,连任第二、第三、第四届达11年之久的全军骨科组组长的他,全身心投入到我国军事医学研究领域,扎根于西北这片荒芜而贫脊的土地,视名利淡如水,看事业重如山,甘为人梯,举人过己。
葛宝丰对科研有着极灵敏的嗅觉,“文革”结束不久,人才断代严重,在一穷二白的条件下,他就决定率先在国内开展动物实验,为国家培养出一个显微外科的人才梯队,当时实验室里只有一张桌子和几个兔笼子,甚至连显微镜都没有,葛宝丰就自己节衣缩食,攒钱买来了一台当时已经算是最好的单目显微镜,说是显微镜,也就是在一个折叠铁架上装了一个放大镜而已,连放大的倍数都不能调节,就这样他在科室专门抽组人员开始了兔耳离断再植和小白鼠断尾血管吻合的训练,文益明就是这个时候被选上的,刚到实验室时,进行动物血管吻合术训练总是不得要领,用缝合线吻合0.3-0.5毫米的血管,谈何容易啊!提吊、分离、修剪、进针、打结……那天下午时针已指向7点了,文益民和几个年轻战友还在做实验,但他们并未察觉到葛老也来了,悄悄地在一边观察他的操作:吻合端留长,冲洗液一冲,血管好像顽皮的马驹,撒手就跑,好容易缝上一针,提起一看,竟连后壁也缝上了。“别灰心,重来!”“啊,主任?”文益民这才发现葛老一直在陪着他们训练。在这位骨科泰斗面前,他不好意思再做试验了。“继续做吧,功夫不负有心人嘛!”葛老说着,便动手为他们做了一次示范。文益民在葛老手把手的指点下,重新开始了试验。夜更深了,葛老忍着饥饿和疲劳,一声不响地端着冲针,为年轻人做着助手……
在葛宝丰无微不至的关怀下,文益民逐步成长为全军骨科中心的学科带头人。至今每每谈起葛老的悉心培养,文益民总是双眼含泪。
葛宝丰常说:“科学不是一个人、一代人的事业,最盼望年轻人超越我们。”葛宝丰就是凭着宽广的胸怀和铁塔一样的肩膀扶持着一个个新人向骨科医学高峰攀登。到目前,他已为我国地方和军队培养专业人才600余名,为全国医院培养院长或骨科主任34名。
葛宝丰不仅在医术上有高超技艺和丰富的临床经验,而且他学风端正,从不挂虚名,甚至自己参与的研究工作,如果认为贡献不多,也不同意署名。
在年轻医生心中,葛宝丰是一棵大树,为绿叶新枝源源不断地输送着营养。“他总是把最新的技术毫无保留地教给我们,把成名的机会无私地让给我们……”说起这些事情,年轻的医生们记忆犹新。葛老的英文水平非常高,他们常常将想要发表的国际论文交给葛老审查修改,葛老总是会一丝不苟的认真提出修改意见。考虑到葛老付出了大量心血,现在担任医院全军骨科研究所所长的陈克明深情地回忆说:“我们经常在葛老修改过的论文署上葛老的名字,他每次都坚决地说,工作都是你们自己做的,我不能掠人之美,我没有参与就不要署我的名,还是让更多的做实际工作的年轻人署名吧。”就这样,葛宝丰一次次的当了“幕后英雄”。
葛宝丰治学严谨,在对待科研、学术成果等一系列问题上,处处为人师表。他常说,人是要经过历史考验的,科研成果也是要经过历史的考验,科研成果绝不能因为我们不认真负责、掺假而让后人骂。他担任全军骨科专业委员组组长,每年有大量的学术论文请他审阅,他都本着严谨的科学态度,对报奖单位、个人的论文认真审阅,反复查阅文献资料,亲自考证临床效果,从不草率下结论,从没有评过人情奖、关系奖。
如水做人,如山做事。他就像那饱满的谷穗永远都低着头。他终生不渝的赤诚,不仅体现在他对医生使命的深刻理解,也折射着他对患者极端负责任的崇高操守。回首往事,葛宝丰真的可以无愧地说,他把自己的全部激情和力量都贡献给了他所热爱的医疗事业,他这一辈子都对得起病人。
没有光环、不慕虚名的葛宝丰,就如一面朴素而庄严的旗帜,牢牢坚守在自己的阵地上,用自己高尚的品格赢得了无数人发自内心的尊重和景仰。
先生之风,山高水长;先生之德,博大醇厚!
(责任编辑:秋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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