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何义涛 郭燕青

    为了大血管外科这个令许多心脏外科医生避溺山隅的世界性难题，孙立忠几乎付出了全部心血。
    大血管手术，寄托了无数危重病人生之希望，在平凡而漫长的岁月里，他用自己的研究成果和精湛的技术，让无数垂危的患者获得新生。
    他，就是“第四届首都十佳健康卫士”获得者孙立忠。

    孙立忠，中共党员，北京安贞医院院长助理兼心脏外科中心主任，博士生导师，北京市大血管疾病诊疗研究中心主任，中国医师协会心血管外科医师分会会长兼全国大血管外科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在我国大血管外科治疗方面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并培养了大批骨干力量，成绩斐然。
    “孙氏手术”破解医学魔咒
    大血管外科是心血管外科最难攻克的领域，它的高死亡率、低治愈率如同一个魔咒，“没有一种疾病如主动脉瘤那样令外科医师蒙羞。”这是一百多年前，一位美国医生的感叹。用“命悬一线”来描述主动脉瘤和主动脉夹层的凶险绝不夸张，主动脉手术曾被描述为“医生披星戴月、患者血流成河、家属人财两空”。
    我国在此领域则更加落后，直到上世纪90 年代末，全国每年开展较为简单的主动脉手术不过100 例，死亡率却高达20%。孙立忠形象地说：“过去这个手术叫苦战、夜战、血战、死战，做完手术以后，拖鞋都被血粘在地上了。”
    人体主动脉弓和降主动脉很像一根弯曲的大象鼻子。当时，国外只有治疗主动瘤的“象鼻手术”。上世纪90 年代末，孙立忠将这个经典术式引入了主动脉夹层手术，后来借鉴介入治疗理念，发明主动脉弓替换+支架象鼻手术，成为复杂型主动脉夹层的标准手术方式，被称为“孙氏手术”。
    这一方法使手术死亡率由最初的20%下降到5%以下，挽救了大批生命，成为中国主动脉外科发展史上的里程碑。
    孙立忠主任介绍说，主动脉手术过程中，过多流血就会导致低血压甚至休克，中枢神经系统保护不好就会引起很多并发症，甚至导致死亡，因此手术过程中必须保护好心和脑。心血管手术和其他脏器手术不一样，其他脏器手术是一种破坏性的，而心血管手术最大的特点是在恢复它解剖形态的同时，需要马上恢复它的生理功能。
    过去在手术中，病人血压一低，大夫血压就高了，病人一出血，大夫就冒汗。现在不怕了，因为有了孙立忠发明的“血泵法血液回收自体血回收技术”。据了解，该技术通过一种机器将伤口的血回收回来，再把血液重新输回患者体内，血液不会浪费，患者血压维护得住，使许多患者避免了死在手术台上，也使国内开展主动脉外科手术的大夫心里有了底。
    “孙氏手术”更是一种理念
    国内主动脉外科的发展初始，只有孙主任一人能做这个手术，现在已有一百多位医生可以做“孙氏手术”了，目前“孙氏手术”在国内已做了8000 多例，挽救了近8000 名患者的生命。前不久美国的《AORTA》杂志刊登了关于孙氏手术全部操作细节的文章，表明了孙氏手术获得了国际范围的高度关注和认同。
    孙主任强调，“ 孙氏手术”不单纯只是一个手术方式，还是一种理念。在此之前，他曾根据国内主动脉夹层的发病情况提出主动脉夹层的细化分型，这对国内的主动脉夹层或主动脉瘤的治疗起到了非常有效的指导作用。
    孙主任一直坚持“不要以手术死亡率的高低来衡量医院医生的水平。”他认为应该改变医生的观念，主动脉夹层发病早期死亡率特别高，急性A 型夹层发病的前48 小时就有50%的病人死亡。应该衡量主动脉夹层发病的整体死亡率。要改变“患者手术死亡，医生有责任；未做手术死亡，医生无责”这种观念，医生不能没有作为。
    “安贞医院去年一共做了300 多例孙氏手术，但可惜的是仍然有38 位患者没来得及手术就死亡了。”孙主任分析其原因，我国主动脉外科领域整体水平还很弱，主要是能做大血管手术的医生在院内、省内和国内分布得很不平衡。而且，手术方案很不规范，没有一个可以遵循的规范模式。另外，好多技术不完善，许多国外的技术不一定适合我们，我们需要研究自己的技术。
    孙主任认为，虽然我们在复杂急性主动脉夹层治疗方面在国际上占有一席之位，但其他很多技术和国外差距还很大。他希望有更多的人才尽快掌握这些技术，从而让更多的人有精力和时间创新更多的技术，缩短和国际先进水平间的差距。
    让全国各地都有“安贞阜外”
    孙主任认为，目前自己在团队建设、学科发展方面做的工作要大于自己在技术层面上的工作。
    虽然我国从1950 年就开始心脏病的外科治疗，而大血管治疗却开展得比较晚，主要原因是大血管病占心血管病诊治数量的比例小、病例相对少；其次是需要的技术、设备、材料更复杂。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医学知识的普及，越来越多的大血管疾病患者涌进医院。目前，大血管疾病在发达国家就诊比例占10%～20%，而在安贞医院，主动脉疾病已经占心外科疾患的20%以上。
    1983 年，从白求恩医科大学毕业的孙立忠，被分配到中国医学科学院阜外心血管病医院。1993 年12 月，阜外医院成立血管外科研究室，孙立忠任副主任，从此开始了对大血管疾病的研究。刚开始的时候，血管外科研究室团队只有3个人，手术量很少，随后发展迅速，从每年的几十例手术到几百例，团队也从3个人发展到30 多人。
    2009 年1 月，孙主任从阜外医院带领15 个专科医生来到安贞医院，成立了北京市大血管疾病诊疗研究中心，组建了20 多人的团队，目前已发展到40 余人，成为全国在该领域技术水平最高、最全面、个人素质最好、手术数量最多的团队，每年做主动脉手术1000多例。
    “目前，安贞医院和阜外医院拥有国内两个最大的大血管疾病手术团队。”孙主任为自己的团队充满自豪。现在国内在做大血管手术的医生都直接或间接地跟这两个团队有学术上的沟通交流，很多学术方法和理念都是从这两个团队传授出去的。
    尽管很繁忙，孙主任仍致力于向全国推广自己研究的技术，在国内经常举办学术活动。从1998年开始，孙主任没有间断过举办主动脉外科培训班和学术研讨会。从2009年开始，坚持每两年开一次国际大血管学术会议——“盘古大血管疾病论坛”。同时，孙主任积极参与全国各地的学术会议，做了大量的主动脉外科培训工作，在全国建立起了优秀的主动脉外科队伍。
    孙主任强调说：“美国只有3 亿多人口，每年大血管手术就有20 万例，而我国十几亿人口每年大血管手术还不到1 万例。我们需要做的事情很多。”

（责任编辑：秋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