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崔 芳 通讯员 杨叁平

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中西医结合学会会长陈凯先

中国工程院院士、复旦大学中山医院陈灏珠

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医学科学院阜外心血管病医院高润霖

中国工程院院士、天津中医药大学校长、中国中医科学院院长张伯礼

哈佛大学教授、《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副主编 Anthony Rosenzweig

　　“利用最新科技研究传统中药活性成分，开启了心力衰竭治疗协同作用的希望之门。这是一个挑战，对此我们应该热烈拥抱这个挑战！”记者从7月14日在京召开的首届中西医血管病学大会上获悉，一直以来苦于难以向国际医学科学界证明自己的中医药，不但被美国心脏病学会盛赞，而且将之提到了“给现代医学提出挑战”的高度。
　　该学会会刊、国际心血管领域顶级杂志《美国心脏病学会杂志》（简称JACC），近日刊发了一篇来自中国学者的关于传统医药的科研论文——“随机双盲安慰剂平行对照评价芪苈强心胶囊治疗慢性心力衰竭有效性与安全性的多中心临床试验”，影响因子高达14.156，并专门配发评论给予上述点评。随后，该论文引起了国内外医学界的高度关注，在业内专家看来，该研究的意义在于，不但客观评价了一种治疗心衰的突破性药物，为患者带来福音，更首次为中国传统医药科研树立了循证标杆。
　　点亮心衰防治梦想之灯
　　据了解，心力衰竭是各种心血管疾病的终末阶段，被称为“生命的绊脚石”。据流行病学资料统计，目前全球心衰患者的数量已经高达2250万人，并且以每年200万人的速度递增。不同于一般的常见病、多发病，心力衰竭，不但发病率高，而且预后不佳。有资料显示，该病5年的存活率与恶性肿瘤相当。
　　越来越多的患者给心衰治疗带来压力和挑战，患者和医学界对于相关的治疗药物需求也越来越大。目前已有的抗心衰药物类型不多，仅有如β受体阻滞剂、血管紧张素转换酶抑制剂等，患者选择有限且效果始终未能实现突破。而近几十年来，相关新药研发也陷入瓶颈。新一代的、有标志性研究证明有效性的抗心衰新药何时出现，成为患者和医学界的关注重点。
　　芪苈强心胶囊是由中国工程院院士吴以岭教授带领他的科研团队，在络病理论指导下自主创新研发的治疗慢性心衰的现代中药。为了评价该药疗效及安全性，由中国医学科学院阜外心血管病医院高润霖院士、中国中医科学院院长张伯礼院士、南京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黄峻教授牵头，南京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及中国医学科学院阜外心血管病医院为组长单位，联合国内23家综合三甲医院历时15个月，选取512名患者，完成了“随机、双盲、安慰剂平行对照评价芪苈强心胶囊治疗慢性心衰患者有效性与安全性的多中心临床试验”的循证医学研究。
　　研究结果表明，芪苈强心胶囊在逆转心衰进程、治疗心肌重构、改善患者预后方面均有良好治疗作用，可以从多途径、多环节、多靶点治疗慢性心衰，为心衰防治点亮了梦想之灯。
　　引领中药循证科研之路
　　“我们向业界奉献了一个很好的阳性结果！能够用西医的评估方法评定，充分显示中药有效性和安全性，这不仅仅是推动中药走向现代化的一步，并且是奉献给患者一份最大的获益！”对于这一研究，带头人黄峻的兴奋点不仅在于疗效，还在于过程。
　　循证医学被称为评价药物疗效的金标准，是药品研究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也是提升药品学术品牌内涵的重要途径。针对已上市的产品组织循证医学研究，是吴以岭院士领导下的以岭药业的一贯做法，更是他始终坚持的“以科技为先导，以市场为龙头”的科技创新发展战略。正是这份高瞻远瞩和自信，吸引了包括黄峻在内的多位知名专家的参与和对药品的孜孜不倦的科研，最终取得了丰硕的结果。
　　具体到该研究，据介绍，首先，研究设计的分组方法高度符合医学伦理和现代诊疗需求，患者被随机分在西药标准药物＋安慰剂、西药标准药物＋中药芪苈强心胶囊两个治疗组。其次，研究选择了最能为国内外医学界接受的疗效评价指标——心衰患者血清中氨基末端脑钠肽前体（NT-proBNP）的水平。这是欧洲心脏病学会制定的心衰诊断首选指标，也是评价心衰药物疗效的主要指标。患者血清中NT-proBNP的水平越高，说明心衰的程度越重。心脏病学界认为，常规治疗慢性心衰即使是世界医学界研发的新药如果能把NT-proBNP的水平降低30%以上，说明疗效已经非常突出。而该研究证实，中药芪苈强心胶囊治疗组中有47.95%的患者NT-proBNP水平降低达30%以上，对照组仅有31.98%的患者NT-proBNP水平降低30%以上，芪苈强心胶囊治疗组远远超过对照组。此外，研究时间长，多个国内高水平临床和科研机构、专家共同参与，科研质量有保障。
　　用现代医学认可的方法、指标，拿出有说服力的结果。这既是几代中医药人努力的目标，也是国际医学界最希望看到的中医药科研方向。
　　探寻中药药理疗效纵深
　　据了解，该循证研究除了得出上述可喜结果，还证明了芪苈强心胶囊能显著改善慢性心衰患者的心功能，提高左室射血分数，改善患者6分钟步行距离，明显改善患者心慌气短、下肢浮肿、乏力疲劳等症状，改善提高生活质量，降低复合终点事件（包括患者死亡、心衰加重再住院等）发生率。
　　而基于该项科研已取得的成果，相关专家也对其未来的纵深研究寄予了更高的期待。“希望未来能看到对芪苈强心胶囊对临床硬终点（如再入院率、生存率）的长期效应的研究。此外，该药对不同类型心衰的疗效是否有差别，对舒张性心衰是否有效，最主要的活性成分是什么以及能否促进心衰患者心肌细胞增殖，都是我们感兴趣的内容。”《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副主编 Anthony Rosenzweig教授表示。
　　同时，对于以此为发端，整个中医药科研的未来，业内专家也期许更多。“中医药研究目前仍然处于经验阶段，客观评价仍然不足，该研究成为中医药国际化的开端。希望研究者继续探索芪苈强心胶囊的长期疗效，以及临床结局的改善。”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中西医结合学会会长陈凯先说。
　　研发心路
　　中国工程院院士、河北省中西医结合医药研究院院长吴以岭教授：
　　让中医中药携手走出国门
　　“脉络—血管系统病”概念为中西医两种医学体系相互结合、开展血管病变的防治研究提供了切入点。探索这类疾病的病因、病机、辨证与治疗，通过系统构建脉络学说辨证论治体系，在心脑血管病、糖尿病微血管并发症、心律失常、慢性心衰等血管病变防治中显示出了重要的临床价值。本次芪苈强心胶囊的循证医学研究发表在《美国心脏病学会杂志》，可以说使该理论迎来了又一个重要佐证。
　　芪苈强心胶囊的理论、组方均为中国原创，这是我国中医药未来发展的根源。芪苈强心胶囊方药已有30多年的历史，验证了该药治疗慢性心衰是一个“系统效应”。该研究进行之前，我们的想法是使芪苈强心胶囊疗效按照目前的医学发展趋势，通过规范研究方法得到全世界的广泛认可。
　　未来，中医药发展须秉承“以临床创新为基础，以理论创新为指导，以治疗方药为依托，以临床疗效为标准”的理念。不论中药，还是西药，能解决公众的切身疾病问题，就是好药。这也正是践行转化医学的具体体现。事实上，我们的多个药物均已进行了多项规范的循证研究，而且相关科研并未停止，我们还将再接再厉。
　　需要强调的是，中药应用离不开中医理论指导，所以不应仅是中药走出国门，而是需中医、中药同步走出国门。
　　研究解读
　　中药循证研究如何让国际医学界信服
　　长期以来，中医药总给人神秘之感，甚至有中医药专家感叹，有时西医药治不好病人，但能把原因、作用机制弄得明明白白；中医药即使治好了人，也很难用大家都明白的道理、语言、方式说清楚，让人糊里糊涂如雾里看花。这也是近年来国际医学界和科研人员虽然对中医药感兴趣，但又始终存有一定疑虑的原因所在。
　　中医药科研、治疗效果如何跨过循证门槛，让人信服？理论依据与西医截然不同的中华传统医药，能否用严格的现代医学科研方式证明自己？这个问题始终困扰着中医药科研工作者。
　　作为首个国内多中心中药治疗心衰的中药循证医学研究，芪苈强心胶囊治疗慢性心衰循证医学研究首次实现了该领域零的突破，用扎实、可信的临床研究结果证实了中成药的效果。
　　回顾走过的不平凡的科研之路，该项目的主要研究者有不少感慨、收获和经验之谈。
　　中华医学会心血管病学分会心衰学组组长、南京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黄峻教授：
　　本项研究得以在《美国心脏病学会杂志》上发表，向世界展现了中西医体系的完美融合。该研究之前已经在国际循证医学中心进行了注册和登记，完全符合国际临床研究的主要规范。令人可喜的是，该研究得到非常明确、令人信服的阳性结果。由此可见，中药疗效是经过严格规范的现代研究方法检验的。
　　目前，心衰治疗处在瓶颈期，中药或可在心衰治疗中发挥积极作用，未来中药也可在其他心血管病甚至各种临床疾病中发挥作用。通过该研究，人们有理由相信中医药完全可以走向世界。
　　南京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李新立教授：
　　关于芪苈强心胶囊，国内专家在大量基础研究的同时与现有标准治疗方案进行比较，发现不同研究者采用不同模型（心肌梗死模型、扩张型心肌病模型等）进行动物实验得出一致的结论，即芪苈强心胶囊可抑制心肌退化。在此背景之下，经过反复讨论、设计，芪苈强心胶囊治疗慢性心衰循证医学研究于2011 年6 月25 日正式启动。
　　该研究完全按照随机、双盲、多中心、平行对照的试验方法进行。虽然采用的是替代终点，但氨基末端脑钠肽前体（NT-proBNP）是目前公认的临床疗效评价标志物。令人感到意外和惊喜的是，研究完全达到预设终点（主要终点和次要终点）。这项研究开创了中医药循证医学研究的先河，为国内中医药研究如何建立规范、科学的评价体系，走向世界起到示范作用。中医药研究人员应培养规范的理念和设计思路，遵循国际共同认可的标准。
　　这次成功取决于多方面因素：第一，与药物庞大的基础研究背景、合理选择替代指标、严格的研究设计不可分割；第二，团队合作，23 家研究中心全部来自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省级医院或其他三甲医院，团队训练有素，保证了研究质量。
　　业界点评
　　传承中医药精华 引领中药现代化科研方向
　　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中西医结合学会会长陈凯先：
　　芪苈强心胶囊试验按照当前公认的科学发展规律开展研究，使中医药研究水平显著提升。过去中医药仅依据患者主观感受，缺乏科学的客观指标，也缺乏相应数据的严格统计和对比分析，导致疗效难以判断，无法揭示中医药的科学本质。芪苈强心胶囊研究对国内中医药研究起到很好的示范作用，使中医药现代化的同时走向国际化，让西方重新认识了东方的中医药学。
　　中国工程院院士、复旦大学中山医院陈灏珠：
　　《美国心脏病学会杂志》发表了芪苈强心胶囊治疗心衰的循证研究，可喜可贺。一直以来，中药组方包括多种药材，所以如果按照西医的理论来揭示中药的成分似乎有些困难。随着中药研究的深入，中药展现出改善相关指标的临床疗效， 逐渐获得国际医学界的认可。
　　《美国心脏病学会杂志》发表的评论也很客观，表明了中西医协作治疗心衰打开了国际认可的希望之门，这是一条很好的中药国际化践行之路。
　　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医学科学院阜外心血管病医院高润霖：
　　芪苈强心胶囊成为我国第一个具有循证医学研究证据、疗效确切治疗慢性心衰的中成药，为传统中成药走向国际化迈出了可喜的一步。
　　本研究是迄今为止完全遵循国际循证研究规范进行的首个国内多中心中药治疗心衰的研究，为今后开展大规模改善预后终点事件研究开创了先河。该研究不仅为芪苈强心胶囊治疗慢性心衰提供了循证医学证据，更大意义在于严格践行以循证医学方法评价中药疗效，必将成为中药国际化之路的典范。
　　中国工程院院士、天津中医药大学校长、中国中医科学院院长张伯礼：
　　该研究采用的方法和结果，具有示范意义。传统中医药存在的前提是疗效，而疗效评价的关键是研究方法的科学性。我认为，传统中医药应敢于接受现代科学方法评价，得出信服证据才能在更大范围推广应用。所以要善于传承中医精华，并采用现代科技发扬光大，这个过程至关重要，显然芪苈强心胶囊做到了。
　　中华医学会心血管病分会副主任委员 阜外心血管病医院杨跃进：
　　该研究在国际上广受关注，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第一，芪苈强心胶囊完全根据中医理论产生，是首个使用西药循证医学方法评价治疗心衰的疗效及安全性的中药，既保留中药的本色，又得到国际认可。第二，该研究填补了西医近年心衰研究进展的空白。第三，所有西药治疗心衰都会影响心率和血压，而芪苈强心胶囊未见明显影响。第四，该研究的意义不仅在于文章发表在国外杂志上，最重要的是使祖国医学得到国际学界认可。
　　中华医学会心电生理与起搏分会候任主任委员、武汉大学人民医院黄从新教授：
　　芪苈强心胶囊的循证研究以设计严谨、执行过程科学、结论具有相当的可信度和实力而被《美国心脏病学会杂志》发表，这是中国中成药走向世界的里程碑，也是中药研究对于世界药物研究的重大贡献。
　　希望未来有更多的中西医结合的临床研究问世，也希望把中医药这个具有完全自主知识产权的瑰宝贡献给全世界。
　　西安交通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马爱群教授：
　　研究显示，慢性心衰大鼠模型经芪苈强心胶囊干预后，蛋白长链乙酰辅酶A脱氢酶和缩醛酶A的表达均增加，而随着两个蛋白的表达增加，线粒体功能改善，心肌能量供给得到了补偿，心脏结构、功能明显改善。BNP水平下降。
　　南方医科大学附属南方医院许顶立教授：
　　我们所做的研究显示，芪苈强心胶囊可以增加慢性心衰大鼠心脏功能，降低血浆BNP、AVP水平和肾脏AQP-2基因的表达，持续增加慢性心衰大鼠尿量，减轻水潴留，并对血钠和血渗透压无明显影响。
　　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邹云增教授：
　　芪苈强心胶囊改善压力超负荷致小鼠心肌肥厚，减少压力超负荷晚期的心肌细胞凋亡和自噬；降低血管紧张素Ⅱ生成；促进压力超负荷后的心肌细胞增殖与分裂。该研究发表在美国《心血管药理杂志》。
　　中国医学科学院阜外心血管病医院张健教授：
　　该循证医学研究不仅为临床医生治疗慢性心衰提供了新的选择，也向世界证明了中药对慢性心衰卓越的治疗效果。
　　国际声音
　　抗心衰循证医学研究获国际高度认可
　　2013年6月5日，芪苈强心胶囊治疗慢性心衰的循证医学研究论文在线发表于《美国心脏病学会杂志》后，国际心血管研究领域甚至整个医学界都对这份来自中国、来自传统医药学的研究给予极大关注。在细致研读了该研究的试验方法、过程质量控制和相关证据后，相关国外专家、学者和医学学术期刊对该研究给予高度评价，称是近年来该领域的“突破性进展”、为心衰治疗带来了启示和希望。
　　哈佛大学教授、《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副主编 Anthony Rosenzweig 评论：
　　中医药通过严格科研说服世界
　　该研究非常令人振奋。首先，这是一项双盲、安慰剂对照、高质量的试验。其次，研究取得了非常鼓舞人心的结果。研究发现，芪苈强心胶囊治疗组47.95%患者的NT-proBNP 水平降低30% 以上，而对照组该比例只有31.98%。此外，治疗组患者的心脏功能、左室射血分数、生活质量等次要终点也显著改善，且未见严重不良反应。
　　近10年来，美国都没有研发出治疗心衰的新药，而心衰患者不断增加，因此寻求心衰治疗新方法十分迫切。芪苈强心胶囊是一种中药，当前《美国心脏病学会杂志》发表的研究大部分是关于西药的。
　　该研究得以发表一方面表明，西方医学非常希望了解中医药、学习中医药的精髓。另一方面表明该研究的设计非常严格，芪苈强心胶囊可能成为治疗心衰的新药。目前已有的抗心衰药物，如β受体阻滞剂、血管紧张素转换酶抑制剂等都有标志性的研究证明其有效性。要在全世界推广中医药，就应该像本研究一样，通过严格设计证实其能改善患者临床结局，从而说服不同国家的临床医生，让中药推广到全世界。
　　《英国心脏病杂志》在线述评：
　　早期临床研究显示中草药为心衰治疗带来新希望
　　这一振奋人心的循证医学研究结果为临床一线医师治疗慢性心衰提供了新的选择，芪苈强心胶囊成为中国第一个具有循证医学研究证据疗效确切的治疗慢性心衰的中成药。
　　芪苈强心胶囊治疗慢性心衰循证医学研究所产生的重大国际影响，为中医药走向国际化奠定了基础。
　　美国《今日医学要闻》刊登克利夫兰诊所医学博士Tang 和Huang评论：
　　复方中药有助于心力衰竭治疗
　　在过去的几十年，药物治疗心衰取得的突破性进展并不多，我们高兴地看到了用严格的临床试验客观地、科学地评价中医药所取得的重大进展。

（责任编辑：秋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