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少人的想象中，精神病院壁垒森严，窗户上安装了铁栅栏、院墙上安装了铁丝网……
    精神病院到底什么样？
    地处回龙观地区的北京回龙观医院就是一所精神疾病专科医院，在这里就诊的都是精神障碍患者，但这里看起来与综合医院并没有区别：高高的病房楼窗明几净，一根铁栅栏都没有，院区里绿草茵茵，院区外就是新建的住宅小区。杨甫德说，1989年他毕业分配到回龙观医院时，周边都是菜地，病房也是破旧的小楼和四合院，每间病房的窗户是只有半尺宽的铁框窗户，窄窄的……23年过去了，北京回龙观医院已经发展成为三级甲等精神疾病专科医院，每天住院的病人多达1400多人，杨甫德也从当年精神科的小大夫成长为精神科的专家。
    小卖部病人练习“当掌柜”
    北京回龙观医院的病房楼，见不到铁窗。杨甫德说，2004年启用的两栋病房楼全部安装了防撞玻璃，如果没有利器根本无法撞破，仅仅这样一个变化，就让精神疾病患者感觉到与健康人的差距缩小了。但他们需要的关爱不仅仅局限在住什么样的病房，更重要的是帮助他们康复，让他们能够回归社会。
    杨甫德说，精神疾病患者的“锻炼”主要是社会交往方面的锻炼。于是，在回龙观医院就有了病人当掌柜的“小卖部”，这里的售货员都是即将出院的患者，“想来这里当售货员，还需要考核呢。”算账、收钱，这些常人看来司空见惯的事，对于精神疾病患者来说，就是康复训练。
    针对慢性精神疾病患者，回龙观医院逐步开设了康复患者可以周末回家的“周间”病房；为了让即将出院回归社会的患者能够得到技能培训，回龙观医院与北京市卫生局洗涤中心合作开设了“精神病人职业康复工厂”，给即将出院的患者开辟了专门的工作区域，为他们顺利回归社会、提高生活质量奠定了基础；患者出院回到家中，回龙观医院的服务还在延续：他们在月坛社区和展览路社区建立了社区康复站，让精神疾病患者在熟悉的环境中继续康复之路。
    每名医生和护士都对挨打不陌生
    在回龙观医院，每名医生和护士对挨打都不陌生，“突然间给一拳，算轻的。”面对这样一群在精神领域暂时迷失的人，医生和护士必须要忍耐。杨甫德说，人群中精神障碍的终生患病率为17.5%，但病情轻重程度不一样。绝大多数都是轻性精神障碍，只有1%是重性精神障碍，这其中包括双相人格情感障碍、偏执性精神障碍和精神分裂症等。
    轻性精神障碍患者和一些心理“亚健康”的人群同样需要关注。2002年，回龙观医院经北京市编办批准成立了北京市心理危机研究与干预中心，开通了心理援助热线——“生命线”。最初只有一条线路、一周5天每天8小时接听热线，主要为轻生等高危人群服务。2010年6月，这条“生命线”进行升级，如今，“生命线”拥有41名专业热线工作人员，可以同时开通7条线路，每周7天24小时接听来电，这也是目前全国唯一的对公众完全免费的专业心理援助热线。
    没有门诊楼的“三甲”医院
    心理疾病与躯体疾病一样，都需要预防。回龙观医院与首都70所高校建立“北京高校大学生心理危机预防与干预指导中心”；为来京务工的家政服务员、建筑工人建立“农民工心理健康学校”；建立“监狱警察心理健康促进基地”和“服刑人员心理健康重塑基地”、“公安干警心理健康促进中心”。
    现在，回龙观医院还开设了戒烟门诊、睡眠医学中心、非药物治疗中心、艺术行为治疗中心、精神康复学校，成立了抑郁症病房、精神科合并糖尿病病房、酒依赖病房、心理治疗室、儿科病房、精神康复科、老年精神科、心身医学科、临床心理科、中西医结合精神病科、精神病司法鉴定科等特色科室，每天前来就诊的患者多达四五百人次。“以前患者和家属都是很早来医院排队挂号，候诊时间一长，患者在门诊里就‘闹’起来了。”杨甫德说，自从实行了预约挂号，现在患者就诊更有序了。预约挂号“不点名”，也使就诊人群相对分散，减少了过去“扎堆儿”看一个专家的情况；医院开设了双休日门诊，一年365天24小时都有专家接诊。目前住院床位紧张，加床超过了100张。今年年底，回龙观医院的门急诊综合楼有望动工开建。杨甫德说，回龙观医院是目前北京市唯一没有门诊楼的“三甲”大医院，“现在的门诊就是一个平房院，条件非常简陋”。新的门急诊综合楼建好后，患者的就诊条件将得到明显改善。
    本报记者 贾晓宏 J146 阎彤摄 J124
    补白
    1989年，23岁的杨甫德从安徽一所医学院校毕业后，分配到北京回龙观医院工作。来报到的那天，是他第一次到北京。到了北京火车站，他在医院人事处领导的陪同下，与其他十多名应届毕业生坐着大客车赶往医院。大客车开上长安街，驶过天安门，一路向北。“开啊开，越走路越窄、楼越矮，后来路的两侧平房都没有了，只剩下菜地。我们这些外地毕业生就知道分配到北京，哪知道这么偏僻啊。”23年过去了，回龙观医院周边热闹起来。当年的小大夫杨甫德成长为院长，在业余时间，他致力于精神健康科普，并鼓励全院所有的医务人员多做科普，“让更多人能够关注自己的心理健康，给自己煲一碗心灵鸡汤。”
    人物档案
    杨甫德，主任医师、教授。北京回龙观医院院长，北京市心理援助热线主任、专家组组长，北京市重性精神疾病治疗管理项目专家委员会主任，北京高校大学生心理危机预防与干预指导中心主任，中华精神科学会常委兼秘书长，中国心理卫生协会副理事长，世界卫生组织心理危机研究与培训合作中心主任。
    栏目主持 贾晓宏

（责任编辑：秋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