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协委员“旧案重提” 卫健委领导红脸应对

　　本报北京3月7日电（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 中国青年网记者 李晨赫 王烨捷）在今天下午全国政协十三届二次会议医卫界别联组讨论会上，前来旁听的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副主任王贺胜在听到一条提案后，用医学术语描述了自己的感受：“面部潮红，心跳加速。有如被人当面击了一掌，如坐针毡。”
　　这个“击中”他的提案题为“关于尽快制定外国人来华行医通过执业医师考试相关规定的建议”，由全国政协委员、北大口腔医院教授林野提出。
　　林野在提案中指出，随着国内民众健康需求及医疗市场规模的增长，越来越多境外医生来华申请行医。目前，他们仍根据1992年由原卫生部下发的《外国医师来华短期行医暂行管理办法》（以下简称“管理办法”）进行管理。管理办法规定，外国人来华行医只需要提供相应资质证明材料，与国内医疗机构签订合同后，在当地卫生行政部门注册即可行医。
　　然而，随着大量来自韩国、埃及、黎巴嫩、伊朗、印度、哈萨克斯坦等国的外国医生涌入中国，他们的行医地点已经从北上广扩散到西安、成都甚至拉萨等地。由于其水平参差不齐，加上一些医疗机构尤其是民营机构以外国人行医为卖点，医疗水平缺乏保障。2017年，超过3000名外国人在华行医，其中2000多人未参加过中国的资格考试。
　　林野所在的北大口腔医院曾受原北京市卫生局委托，对申请在京行医的外国口腔医师进行测试。他发现，来华申请的外国牙科医生总体水平一般，且逐年呈下降趋势。一些申请者达不到中国第三年住院医师水准，考试平均通过率仅为63%。尽管如此，这项考试于2016年5月1日取消了。
　　最让王贺胜感到坐立难安的并非外国人在华行医的现状，而是林野接下来说的一番话。
　　事实上，林野曾于2016年全国两会医卫界别小组会议上提过相同建议，当时很多委员达成共识，形成提案，并经批示，得到当时的北京市卫计委、国家卫计委多次论证，并请外交部、商务部进行专题会商。林野感到，相关部委对这个提案“从头到尾似乎认识一致，从下至上没有不同意见”。他甚至被告知，有望在2018年年底见到卫健委的红头文件。
　　然而，今年两会前，他特意致电卫健委询问进展，却被告知卫健委法规司认为执业医师考试是由执业医师法规定的，卫健委不能自行设立考试，要等待修法。
　　“大家知道，修法是需要时间的，而外国人在华行医的医疗行为是时时刻刻发生的，中国老百姓的健康风险是天天都可能发生的。”林野说。
　　听完林野的“重磅发言”，王贺胜拿起话筒说：我觉得林野委员说得一点都不重。这反映了我们工作作风不实，是立场问题，是对人民的感情问题。
　　“这个问题从法律层面解决，确实不是卫健委一家可以解决的，需要司法部、外交部、商务部等部门一起解决。但这能成为不解决问题的理由吗？难道法律解决不了，我们就无所作为吗？”王贺胜做起检讨，他说，应反思工作中是否存在官僚主义、形式主义，这件事抓得不够，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
　　王贺胜说，虽然脸红了，坐不住了，但卫健委欢迎和鼓励代表委员提出建议提案，在国务院各部门中，卫健委的建议提案排名前列，这是对工作的最大促进，他回去会立刻向党组汇报。
　　听到王贺胜的回应，林野连说了3次“感谢”。
　　林野就此问题提出建议。根据执业医师法第四十七条规定“境外人员在中国境内申请医师考试、注册、执业或者从事临床示教、临床研究等活动的，按照国家有关规定办理”，林野建议，卫健委应尽快修订管理办法，或参考最高法、公安部等部门的做法，在修法之前以司法解释、补充规定、临时管理办法等方式出台管理办法，先在全国范围内对来华申请行医的外国医生实行资格考试，同时申请修法，从法律层面完善外国人来华行医管理。

（责任编辑：秋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