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批挺进震中救灾的卫生人还原鲁甸地震

□本报记者 刘平安 杨松亮□

　　在龙头山镇，这位村民被倒塌的房屋砸伤，解放军第59中心医院的医疗队立即为他进行了清创缝合手术。

8月5日，云南省曲靖市妇幼保健院为鲁甸县医院送来了2台X线机、4台B超。

　　在地震灾区，志愿者的义务服务随处可见。8月5日，通往龙头山镇的山路又塌方了，医疗救援队被迫停车等待。这位50岁的回族妇女将矿泉水送到队员手中。

　　8月7日，记者连续第三天进入鲁甸地震重灾区龙头山镇，沿途又遇两处山体崩塌，滚落的石头和泥土再次堵塞了救灾生命线，战士们用推土机、挖掘机争分夺秒地抢通。在垮塌为一堆废墟的龙头山镇博爱卫生院门口，记者遇到了正在这里指挥调度医疗救助和卫生防疫的几位当地卫生部门领导：昭通市卫生局副局长余清海、昭通市卫生局应急办主任铁琨、鲁甸县卫生局局长马凤华。他们是最早一批进到重灾区的救援及指挥力量，见证了医疗卫生系统临危不惧、舍己救人、有序、有效参与抗震救灾的全过程。他们的集体回忆再次清晰地勾勒出了白衣天使这个群体面对大灾难时的担当与使命。
　　没有等待任何命令，立即行动奔赴龙头山镇
　　鲁甸县卫生局局长马凤华说，此次地震震感非常强烈。鲁甸县在2003年11月15日、11月26日以及2004年8月10日发生过3次地震，震级都在5级左右，这次地震震感大得多。这次地震发生时他在外办事，当时第一反应是回到岗位上。七八分钟后，他回到卫生局，其间通过电话确认了震中在龙头山镇。“当时通信不畅通，但我们也没有等待任何命令，和局里5个人赶赴龙头山镇。当晚5时多车子开到沙坝时，路完全断了。大家就下来步行，7时多到达龙头山镇。路上所见伤亡惨重，特别是骡马口、沙坝，灾情严重，到处是塌方，垮塌的房子、动物的尸体、遇难者的遗体惨不忍睹。当时我们最先来到龙头山镇卫生院，因为这是我们开展医疗救治的依托力量。但是到了后发现，卫生院彻底垮塌，一楼压成了粉末，7名职工被埋在下面。当即联系武警部队，请战士们来抢救。后来确认卫生院死了4名职工，还有一名护士长在去镇政府的路上遇难了。当地卫生院垮塌了，不能参与救治，我们当即通知县医院、县中医院还有几家民营医院以及周围县的卫生院带上药品、器材火速过来救灾。”
　　在紧邻卫生院的一片空地上，是此次直升机转运伤病员的主战场，而这片区域是马凤华他们最早开辟的，当地人叫灰街子。“我们在这里建立了伤员救治点，卫生系统的指挥系统也第一时间建立了起来。当天晚上，救治了300多名伤员，后半夜下雨，余震也不断，条件十分艰苦，帐篷有限，都让给地震伤病员，医务人员冒雨站了一夜。第二天，重新选址，又开辟了骡马口、龙泉中学两个集中救治点，这两个点大多了，省上的医疗队也及时赶到了，救治有了依靠。这个时候，我们安排人进村子里去，龙头山镇一共11个村子，除了镇政府所在的龙泉村外，还有10个村远在山里。我们派出了100人的医疗队，确保每个村都有医疗队。”
　　“8月3日晚上，人员死伤数量持续上升，我们分析情况严峻，及时向上级提出疾控支援请求。昭通市卫生局抽调除了巧家县之外的9个县的46名疾控人员到鲁甸来。到了8月5日，这批队伍已经全部到位，已经可以确保每个村有一支医疗队，一支疾控队。到今天，县上派出医疗、防疫296人，累计收治2700多人，确保了伤病员及时救治，危重伤员第一时间转运。同时，我们派人监测、消杀，把能饮用的水标识出来，不能喝的要求群众煮沸后再喝，生活用水也标识了出来。地震后，遇难者遗体、动物尸体等都要消毒处理，火化，动物尸体远离水源深埋，确保不成为污染源。受灾群众临时集中安置点上，防疫人员也保持消杀频次和力度。还召集乡村医生发动农民参与，共同打响防疫保卫战。到现在4天了，进来以后没有离开过，每天靠方便面果腹，没吃一顿热饭。”
　　全县已经建立起77个疾病预防监测点
　　余清海，昭通市卫生局副局长，8月3日下午，他正在家里看电视，摇晃明显。他感觉地震至少在五级以上，当即打电话给东南西北4个方向的县疾控中心，问是不是他们那里地震了。“巧家县疾控中心和鲁甸县疾控中心汇报了地震情况，后来得到确切信息，鲁甸县是重灾区，龙头山镇是震中。当即通知医疗机构待命，我带着4支医疗队火速赶往鲁甸。途中得到信息火德红镇伤亡也很严重，就分出一支队伍赶向那里。我带着队伍继续赶赴龙头山镇。路上出去的车很多，也是在沙坝断了路，停车徒步走进来的。沿途五六公里，伤病员很多，发现重伤病员就协助转入县医院。武警、消防官兵、群众自救都已经展开了。晚上9时多我们赶到了龙头山镇卫生院。”
　　余清海说，“抢救伤病员是我们的主要职责，布置医疗队立即展开急救抢救。家属、部队战士，用担架把重伤员抬出去，到了沙坝再用救护车转送到县医院和昭通市医院。这些医院已经接到通知开辟绿色通道，凡是灾区送来的伤病员无条件入院，立刻救治，费用全免，对病情严重的伤员要制订个性化治疗方案。我们在现场指挥，要求应转尽转，部队派了一批直升机参与转运救治，有的直接送到昆明，效率很高。”
　　当晚，由云南省省长率领的各系统负责人也火速赶到龙头山镇，并在龙泉中学操场上建立起此次抗震救灾总指挥部。余清海作为医疗救治组组长，负责具体落实任务。“哪里需要救治，哪里发现幸存者，哪里发现遇难者，我们都要妥善应对。昭通市（县、乡）三级疾控部门当晚就开始消杀，第一时间确保控制疫情。余震多、震感大，心里也恐慌，但灾区人民的需要就是我们的使命，这个时候，卫生人必须站出来。”
　　8月4日早晨，更多信息汇聚到总指挥部。余清海感到压力剧增，特别是防疫力量远远不足以应对灾情。“连夜请示汇报，要求省上协调更多疾控力量驰援灾区。昭通市除了巧家县之外的9个县（区）、加上市疾控，正好10支队伍，各自承包1个村子，实现了防疫全覆盖。现在，我们已经在鲁甸县建立了77个疾病预防监测点，发现2例甲肝，2例痢疾。”
　　昭通市卫生局应急办主任铁琨介绍，地震前，鲁甸断断续续下了1个月的雨，时大时小，把山体都泡酥了，而老百姓的房子不少都在山腰上，绝大部分还是土坯房，因此地震毁损很大。好在有几个有利因素：外出打工的多、当时老百姓很多在摘花椒、学生暑假没有集中在学校、不是夜晚。否则伤亡人数不可想象。
　　确保不漏掉一个村子
　　8月6日，记者在返回鲁甸的大巴车上，与云南省卫生厅副厅长徐和平相遇。利用这段时间，她向记者讲述了这次抗震救灾的经历。
　　“3日下午，我原本要到临沧市开会，当晚的航班，行李都收拾好了。地震后，行程立即改变，省长带队火速赶往灾区。接到地震信息后，我当即给省级医院去电话，要求省人民医院、昆明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省第二人民医院做好立即出发的准备，其他省级医院全部进入预备状态，做到随叫随到。到了昭通，换成大巴车后星夜赶往龙头山镇，沿途灾情让人揪心，垮塌的房子、遇难者的遗体、逃命的乡亲……到了沙坝，道路完全中断，省长带头小跑，我们跟着跑。一直走了3个多小时，当晚11时多到达龙头山镇。当地行动更快，我们到达时，昭通、鲁甸两级卫生主管已经在现场组织抢救。稍后，国家卫生计生委派出的医疗队赶到，其他医疗队也加入救治大军，北京、上海、武警总队、成都军区、公安、边防、第十四集团军防化团等力量也都赶到灾区。”
　　“到了8月4日下午，灾区集中了上千名医疗队员，总指挥部医疗防疫组根据重灾区的10个村子合理安排救治力量，确保不漏掉1个村子。最大的障碍是交通瘫痪，生命线不时被塌方阻断，好不容易抢通了，又被各种车辆、人流堵塞得水泄不通。我们和部队协调，请部队派直升机转运伤病员，部队最多派出10架飞机同时转运，截至6日，直升机转运了1200多名伤病员，大部分转移到了昭通市，其他的转到了昆明市和四川省宜宾市。”
　　2012年9月7日，云南昭通市彝良县地震时，徐和平就是抗震救灾医疗救治的总指挥，当时记者第一时间穿越重重险情到达重灾区洛泽河镇时，徐和平和其他同志已经先期到达。对比多次抗震救灾，徐和平认为越来越有序、越来越科学、反应越来越迅速、救治越来越有效，这是医疗卫生系统历经锻炼后能力提升的明显体现。

（责任编辑：秋彤）